香煎小龙虾炖牛肉和红烧鱼,过去坐火车吃

年,一辆由蒸汽机车牵引的火车开进了法国小镇拉西奥塔的火车站,列车员跟随吐着烟雾的车头跑动起来,这条巨大的钢铁长龙停稳后,乘客们蜂拥而至,一时间上车下车的市民挤满了站台。

这是世界上第一部电影《火车进站》的画面,如今,这辆火车也许早已不复存在,乘坐这班车的旅行者们也很难寻其踪迹,但这幅19世纪的真实画面随着蒸汽车头的攒动,缓缓印刻进了人类具象的历史之中。

火车,像一根前行的线,奔腾中划破自然取景框,却不锋锐地刺穿风景。于天地之间,它为人类留存着保护壳,承载着乘客们辗转两地的种种心绪。

窗外倒退的风景是记忆,火车上吃过的食物也是记忆,但当我们在微博上随手一搜“火车餐”时,却能看到各种“神吐槽”:

花果山总司令:多少年过去了,火车上的盒饭还是孜孜不倦地难吃。

Jenny_平安:火车盒饭,50元一份,没滋没味没油水,连续食用绝对可以减肥。

当方便面、快餐催生了现代人的“槽点”,那么那些曾经搭乘列车的人呢?列车、美食又与历史形成了怎样的互动?

最好的厨子,曾经都在列车上?

从年德里维斯克利造出了世界上第一台依靠蒸汽机驱动的火车(当时也被称为“蒸汽机车)开始,人类就拥抱了旅行与生活方式的变革。

▲年前后,经过君士坦丁堡的小圣索菲亚大教堂的东方快车

在历史上,最神秘的火车莫过于东方快车,它曾经被人们普遍认为是“列车中的国王”,满载各国贵族、名流、巨贾,一起横穿欧亚大陆。

“东方快车所要打造的,不是一辆有餐厅的火车,而是一个火车轮上的‘移动宫殿’。”东方列车的创办人乔治·内格尔梅柯是这么形容这列极尽奢华的列车。

▲豪华列车上的沙龙与餐厅插图,法国《画报》(年)

吃在“黄金时代”

当我们把目光移至这座“移动宫殿”中会发现——列车里的天花板绘有精美希腊神像,悬挂着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餐桌上放着华丽的银质餐具,厨师清一色来自法国勃艮第,呈现最地道的法国酒和法餐。

从早餐的新鲜水果、现烤面包、香浓的咖啡到下午茶的精致糕点,更不用说晚餐的西冷牛排、香煎小龙虾、沙拉、蛋饼、各式甜点,及与之单配的红酒、果味蜜酒等。

每一餐,都是一次味蕾狂欢。

▲版《东方快车谋杀案》影片中的列车厨房、酒饮、甜点一瞥,看完的感受只有一个:啊!想旅行,想吃!

这样一部列车,也是推理小说家阿加莎·克里斯蒂《东方快车谋杀案》的发生之地,在“侦探”现身之前,现实中的列车上,我们更大概率会邂逅一群“吃货”。

尤其是阿加莎笔下描写的东方快车的餐车,用小说中波洛老爹与比安奇先生的对话来概括最合适不过。

波洛一坐下来,立即发现自己坐在受到款待的席位上了,这张桌子第一个送菜,是最精美的菜肴。饭菜真是好得异乎寻常!直到他们吃着美味的干乳酪时,鲍克先生才把自己的注意力从饭菜转到闲聊上来。

“唉!”他叹了一口气说,“要是我有巴尔扎克的天才该多好啊!我就可以把这种景象描写一番了。”

也正如英国作家贝弗利·尼古拉斯当年前往罗马尼亚旅行时所写的那样:

东方快车过道里的铃响了。午餐!我们饥肠辘辘地起身,充满了对吃到脆皮卷、土豆蛋黄酱、小牛肉配绿豌豆和乡村奶酪的期待,还有从无柄无脚的杯中畅饮白葡萄酒的喜悦。

诱惑我们的不仅是食物,还有可以在由玻璃与钢铁制成的精致车厢中狼吞虎咽、疾驰穿过一个陌生国家的这个事实。

关于东方快车上的种种关于美食更详尽的细节,收录在了《流动的餐桌:世界铁路饮食纪行》这本书中。

作者美国作家莎朗·哈金斯是一个狂热的火车迷,也是一位狂热的“旅行餐吃货”。

为了研究大家在火车上吃什么,她选择与其他七位同样痴迷铁路以及铁路饮食文化的作者,把不同的风景与文化、不同的食物与风俗在这本书中娓娓道来,火车上的一切都散发着耀眼的光彩。

吃在“子弹列车”上

《流动的餐桌》这本书,同样会引我们的步履走向日本的新干线,你很少会看见乘坐日本“子弹列车”的人什么都不吃。

车站便当,日语中称为“駅弁”,开玩笑说,它不像一般火车盒饭那样以“反派角色”出现,相反,它的上场总能激发起人们对食物强烈的欲望。

日本的车站便当的发展历史实在悠久——随着年东京都新桥到神奈川县横滨铁道的建成,以及年东京到神户之间的线路开通,因为铁路旅程的长距离化,“火车上怎么吃饭”成为问题。

于是铁路部门开始与停车时间长的站点附近的旅馆或饭店合作,允许他们在车站内售卖便当,后来又出现了专门制造车站便当兼营外卖的中小企业。

在日本这样一个“用眼睛吃饭”的国度,更是敏锐地抓住了视觉审美的重要性——

色彩、设计和外观,都是味道的一部分,北海道的海鲜、仙台的牛舌、名古屋的土鸡、神户的和牛、广岛的鳗鱼,车站便当几乎是日本各地美食的缩影。

车站便当不仅展示了烹饪的多样性、烹调技巧以及季节与产区的重要性,与此相仿的是,食用车站便当的方式也展示了特定的日本文化特征。

▲日本车站便当花式大赏

有意思的是,技术进步影响了人们选择交通工具的手段,对日本车站便当的影响也直接体现,你想想看:如果火车能更快到达目的地,是否人们会更愿意在车上先饿一会儿,到目的地再好好吃一顿?

这种需求变化也会逼迫车站便当行业做出改变。由此我们也看到,日本的车站便当已经不再仅仅亮相于各地车站,它们还集中到了枢纽大站开店——

既然口味与质量都不错,不如干脆成为一个不错的“可以买回家的商品”。

中国列车上的美食“高光时刻”

慢慢悠悠、走走停停的普速火车,曾经是几代人认识中国这片土地的开始。要知道,承载几代人记忆的绿皮火车上,也有美食的“高光时刻”。

从解放初期到上世纪80年代,那是中国火车餐的起步阶段。那时,火车餐食材选料十分考究,餐车主厨也是从饭店请来的高手,炒菜虽贵但质量很好,盒饭物美价廉。

那时,绿皮火车上叫卖的还是用长方形铝饭盒装的盖浇盒饭。而自热火朝天的后厨里端出来的菜也十分诱人。

比如在当时的天津客运段上,虾仁独面筋、炖鸡块、炖牛肉、红烧鱼就被称为“四大金刚”,烹饪师傅个个都是一等一的煎炸焖炒好手。

美食不只是出现在车厢里,每当列车停靠在一个站台,最重要的是,站台上卖的食物种类之繁多简直堪比一条小型美食街。

据《中国人超会吃》一书的记录,从年开始,国内铁道线最早通过的地方都有著名的烧鸡品牌,比如符离集烧鸡、道口烧鸡、沟帮子熏鸡、德州扒鸡、辛集烧鸡,都深受旅客欢迎。

当然印象最深的还是站台上卖的煲仔饭,买一份饭附赠一个瓦煲,连煲一起从车厢窗口递进来,震撼力十足。

跨出车门就能打包各地新鲜出炉的土特产,大大迎合了旅客的好奇心。这些快乐密码,曾经都只有上路的旅人才能解锁。

伴随着交织在列车、站台上的各式美味,很容易就变成了“大型交友聊天现场”,无数天南地北的人都能在这里找到一些共同话题,旅途再漫长,也都不再乏味。

列车上的“美食自由”,为什么一去不复返了?

见证邂逅、悲喜和奇遇,火车确实是故事开始和结束的地方。

然而到了年12月,曾经远近闻名的“东方快车”正式终止服务,在运行年之后,航空和高铁为这列经典的快车画上了句号。

英国记者罗宾·麦凯目睹了“东方快车”的最后一次旅程。在斯特拉斯堡上车的时候,他只拿到了一个苹果和一瓶矿泉水。

反观国内,随着老式绿皮车逐渐淘汰,列车厨房也在逐渐升级,不再需要烧煤灶做饭,更多是改为电磁炉和蒸箱,炊烟袅袅的后厨就此消失了。

也正如我们文章开头时提到,为了节省成本,餐车更多是储备大量的半成品餐料,保鲜的科技也为“快速出餐”提供了无限可能——只需要加工调味或二次加热即可发放到乘客手中,厨师便显得可有可无。

长此以往,曾经个性丰富的餐车变得十分冷清,速成食物开始攻城略地,旅途饮食文化逐渐从鼎盛走向衰落,即便是东方快车这等经典列车也无法幸免。

正如小说家、诗人马洛伊·山多尔所言,机械文明也会在传送带上制造人类的孤独。

毕竟,一趟好的旅行,应该是充满未知和冒险因子的:在疾驰的风景中有新鲜十足的、可以大快朵颐的美食;在陌生人之间,有回味无穷的交谈。

如果运气再好一点的,还可能邂逅爱情,就像《爱在黎明破晓前》中的那样:只是因为在餐车上相谈甚欢,一个男孩就收获了一个女孩“一起下车”的决定。

热爱铁路与铁路饮食文化的莎朗哈金斯率领七位同样痴迷于此的作者,用亲身经历描述铁路旅行的美妙与滋味,辅以大量精美的一手照片和文献,把他们遍布全世界的旅行经验分享给所有人。

而作者们品尝过的各色美食从鱼子酱到烟熏三文鱼,到袋鼠肉、炸南非鳗鱼,还有羊肉咖喱、俄式饺子、“火焰雪山”,完全颠覆了“泡面与盒饭”的刻板印象,让人们发现原来铁路旅行可以有另外的样貌,流动的餐桌可以如此美好与充满创意。

东方快车谋杀案(图像小说版,无可争议的侦探小说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传世经典)京东官方店¥78.2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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